那首絕筆詩的文字瞬間在我腦中瘋狂閃過，漩渦般地攪動吞噬我的神智，但最終，一種巨大而無力的疲憊感淹沒了我——因為我沒有退路。

“好，我答應同你們一起去。”我近乎絕望地妥協了。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髒亂成一團的衣服，衣袖上的顏料此時也彷彿變成了惡毒魔鬼，在無聲地恥笑我的狼狽。

此時我不再感到尷尬，只感到一種被冒犯後莫大的恥辱，和巨大而虛無的荒誕。

他們怎麼能、他們怎麼敢啊……

以利亞……

“以利亞呢，我同你們去「塔」之後，還能再見到他嗎？”我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

“已經有人去‘請’他了。”久不作聲的哨兵開口了，他的神色稍霽，嘴上卻依舊很不客氣，“在必要的時候，你會見到他的——還有什麼問題？”

“……好，我也只有最後一個了，”我冷冷地抬眼回視他，“‘強制匹配義務’是什麼？”

“他沒告訴過你嗎？”那個哨兵諷刺地翹了翹嘴角，“三十歲之前的哨兵或嚮導，只用履行‘積極匹配義務’，三十歲之後則會變成‘強制匹配’，換而言之，一個哨兵或嚮導只要三十歲後，仍沒有被法律承認的固定伴侶，就會被「塔」強制分配物件繫結。”

“只有一種例外仍在法律的保護範圍內，”嚮導看著我的雙眼，補充道，“那就是哨兵和嚮導【自願】同一位共感者或普通人結合，然後註冊成為正式的自由身份，但那位共感者或普通人也必須是【自願】的——並且，雖然我們仍設有嚮導服務中心可以為他們提供相應的幫助，但選擇獲得‘自由’的人，也必須獨自承擔之後所有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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