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突然動了，他大步走向窗邊，扼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直視自己的雙眼。

嘴角揚起絲絲縷縷的嘲諷，“這樣呢，這樣你也不怕。”

這次他沒有任何偽裝，眼中的荒蕪清晰可見，像是大火肆虐後的森林，焦黑一片。空氣中瀰漫著散不盡的煙塵，土壤失去水分，露出巨大的溝壑，黑黝黝的深不見底。

林盡染真的沒有害怕，因為她在漫天灰燼中，看到了自己。她坐在窗臺上，映在暗一眼中，依舊纖塵不染。

她突然明白，暗一在她面前笑得溫柔，並不是他偽裝的多麼好，而是隻要她在，那個少年枯萎的心靈也能開出花來。

她已經是他的藥了。

明白這點，她忽而笑起來，他眼中的自己也隨之明亮。林盡染輕而易舉掙脫了對方的鉗制，跪坐在窗臺上一邊笑一邊揉亂了暗一的頭髮，“嚇唬誰呢，你眼睛裡有鐳射還是怎麼的，什麼怕不怕。”

酒精使人思維停滯，又或者眼前的一切令人措手不及，暗一站在那，罕見的愣住了。

“我不怕，”林盡染抱住了他的肩膀，“怎樣的你我都不怕。”

“是麼，”他思考許久，忽而自嘲道，“你是我的夢，說的自然是我心中所願。可你不是她。”

林盡染：難道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略微思索，她問道，“你瞭解林盡染麼？”

暗一沒說話，瞭解麼？他知道她的喜好，懂得她的過往，熟悉她的一切，這樣叫了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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