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再喚了聲——“阿煜。”後，眼睛徹底合上，意識徹底消散前，她只聽見了自己想要再遇見祁煜的強烈的心願和祁煜漏拍的心。

“嗯……我在。”

祁煜紅著雙眼，哽咽著回了聲。

儘管，他的沁兒聽不見了。

他低頭，看見了柳沁眼角滑落的滴淚水，她留給他的，最後滴淚。

在淚水即將滑落柳沁的面龐前，他俯首吻去了這滴淚，然而，他抬頭的刻，柳沁的臉上卻仍舊留了滴淚。

他的淚。

然而瞬，他便頓住了，因為，他的耳，聽見了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書上鳥兒的鳴叫聲和院外小廝婢女的談話聲。

他終於忍不住，緊緊抱著柳沁的身，頭埋在她的肩窩處，顫抖著肩膀無聲的淚，“沁兒，小耳朵，我的小耳朵……”

“我不想聽見，不想……聽見……沒了你，萬籟也不過俱寂而已……”

他面容老去，這句話卻說得有如稚童般幼稚而執拗，他喃喃的說著，想著兩人的孩子已是成家立業，生兒育女，眼神逐漸堅定。

他抱起柳沁，雖早已不如年輕時強壯有力，仍是穩穩抱著她回到了兩人的臥房，將她輕輕的放在床榻上，從櫃子的暗格裡拿個瓷瓶，倒了枚藥在手心，然後吞了去，隨即便上床，與柳沁躺在處，仍是將柳沁摟在自己懷裡，安然的閉上了眼。

我來了。

等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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