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想受苦了，爹，明天……明天帶我去鎮吧……”

楚父訝異望著他，最是黏人、最是要人哄的孩，被逼得自己說樣的話來，真叫為人父母，心如刀絞。

楚娘聽了此事，撐著半氣從床上坐起來，把將楚行雲摟緊懷裡，母護崽似的瞪著楚父：“你……你又想賣孩了？個還夠……”

楚父沒有答話，看看她，看看楚行雲，最後看著昏睡的楚天。

楚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睛紅了，手心手背都是，老天為何非得叫她割。自個兒死上千百回也無所謂，可待想家人起死，卻又總願孩好好活。

楚父嘆了氣：“放孩走吧，興許他有福分，遇著好人家……”

“能有什麼好人家！外面的人都壞得很！指定怎麼欺負我們阿雲……我聽說男娃都賣到煤炭窖裡做苦力，他怎麼受得住！那些監工都是揮鞭的，天亮就催起來……”

“阿雲才八歲，太小了，會賣去做苦力的……”

“那便是要做奴僕了！天天伺候小主！我們阿雲從小到大，要什麼給什麼，他略哭哭，我就心疼得緊，犯了事，從來去手打他。那些人哪裡把奴僕當人看，朝賣了，給人做牛做馬，天冷了沒衣服，病了沒人，捱揍捱打家常便飯，他會受了的……他吃了苦的……”

“娘，別擔心我，我吃得了苦，我受得了的……”

“你受得了，娘受了！我怕你冷、怕你熱、怕你過得開心，我養了八年的小寶貝，要樣扔去給別人踐踏，我還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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