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跟穆尚真抱怨公事勞累，其實也並不是假的。

已經是深夜，案前仍燃著一盞燈，劉昭落筆沉思，書房裡安靜得落針聞。

噗——

破空之聲被中途截斷，隱隱似有蟲鳴。

劉昭不耐地撥弄了一桌上的毛筆，覺得渾身惡寒，“風衍，怎回事？”

風衍應聲落地，跪在書房當中，“主子，小蟲一隻罷了，汙了您的耳朵。”這侍衛抬起小麥色的臉，不很恭敬地咧嘴一笑，“屬已經把處死啦！”

劉昭正煩著，懶得跟他說道，擺了擺手讓退去。風衍縱身一躍，正要走了，卻聽見後面家主子喚道，“你回來。”

沒法子，只得規規矩矩跪好，裡應到，“主子請吩咐。”

“天席上，張至跟賀嵐說什了？”

“沒什正經話。”風衍作主張地答道，“張丞相誇賀太傅天打扮得俊美，讓賀大人勞累些，沒緊要的摺子都扔給齊王就是。還順便罵了一圈幾個貪官汙吏，還罵他己的子不知道往家裡寄信……”風衍掰著手指，“哦，對了，張丞相說，主子您風采逼人，不知何時娶親。”

劉昭被他鸚鵡學的樣子逗得一笑，額角的抽痛也緩解了些，重新執筆，蘸了蘸，“誰要你說這個。那天張丞相把陳世子帶去桌前，是要做什？”

風衍一窒，吊郎當的臉上神色微沉，簡短道，“張丞相說，主子對穆家多有關照，憐憐小姐死得……多值當啊。”

劉昭面色不變，手裡的筆慢慢落在摺子上，似是在專心批閱，“哦，那陳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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