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琮抬起已經完好如初的手掌，放在燈光下翻轉檢視。

晏霜擲出的那柄匕首無比鋒利，不像鈍刃那樣拉扯皮肉，但手部的神經脈絡太密集，那一刀又恰好切斷了兩根靜脈，因此取出匕首並修復傷口的過程還是花了一些時間。

現在麻藥的效果也終於完全退去，薛琮活動了一下手指，確認它們還是和以前一樣靈活才鬆了口氣。

現在他倒是知道為什麼穆溯之那麼喜歡肉那個姿色平平的了，新生的年輕看著那柄從他手心裡取下來的匕首冷笑，只不過現在他八成落到了姚洛神手裡，想必活不了多久了。

問題是麥倫。

薛琮看了一眼某個被從外面鎖死的房間，裡頭是放著穆溯之的醫療艙，他原本打算儘快標記自己的丈夫讓彼此的新性別都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可麥倫的話卻讓他猶豫了。

他們被抓到熾夜的飛船上後第一時間就被隔開了，如果變性手術失敗，不標記穆溯之的話，薛琮還能把事情全推給熾夜，假裝自己和他一樣是個受害者。而要是標記了他卻因為麥倫做的手腳而出現標記失效的結果，那就怎麼都推脫不過去了。但是再轉念一想，萬一麥倫只是虛張聲勢呢？他計劃了那麼久，真要在這個關頭功虧一簣嗎？

煩躁地站起來在室內來回踱步，要不是把麥倫挾持走的代價太大，他也不至於會陷入進退兩難的處境。

倒不是說只有麥倫能做變性手術，但第二性別的改變不是一個便宜的專案，首都星系裡所有研究這個課題的藥劑師或醫生背後都有龐大的勢力支援，薛琮很清楚自己沒法有效地威脅或控制這些人，而且他們恐怕都能一眼認出穆溯之來，所以他才會選擇找身處首都星系權力脈絡之外並且還有弱點在自己手上的麥倫來進行計劃。而現在麥倫落到了姚洛神手上，鑑於前幾年他對晏霜做過的事情，他和溫瀚的關係應該不太好，但也肯定到不了死仇的地步。姚洛神最多索要一些好處，最後肯定還是會把麥倫還給熾夜，之後再要對他做點什麼就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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