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十）

陸重霜搓捻著手指默然良久，緩緩：“說這話，你可要負起責任。”

左無妗字句：“無妗明白。”

陸重霜聽後，再度陷入沉默。

她垂眼簾，濃密的睫羽遮蔽住暗沉沉的瞳仁，描摹成彎刀狀的兩條細眉稍蹙，面上淡淡的悅恍若快要落雨的天幕。

倏忽簾動，陣惱人的暖風闖入殿內，她混有金屑的脂似是被這股氣了，豔麗的唇微微泛光，宛如琉璃的表面。

“此事爛在肚子裡，若有半句風聲漏，唯你是問。”陸重霜語氣平靜地同左無妗交代。“駱子實的事你也必再，容易才從益州回來，多休息幾日。”

“是。”

“回去吧，”陸重霜又。

退居屏風後的庚見左無妗離去，小步走到陸重霜身側。

陸重霜抬眸瞥他眼，若有所思地開：“你隨去趟西殿，莫要驚動底的奴僕。”

王府的制沿襲晉王帶兵打仗的習性，雜人少，切從簡。因此東西兩殿閒置許久，任由野貓撒潑，直至駱子實入府，被庚暗攆進離主子住最遠的西偏殿。

自駱子實入府約莫半月有餘，期間陸重霜正值新婚，又忙於春獵，從未踏進偏殿步，只讓侍衛看駱子實，以防暗逃跑。眼冷丁提起，知用意何在。

庚摸準主子的心思，卻也規矩應。

人穿過曲折的迴廊。陸重霜先步，庚後步，得並肩而行，這是規矩，是禮。庚只是個身低賤、空有漂亮曩的閹人，而對方乃帝君所的晉王，他有幸作為內侍追隨左右伺候，在外人眼裡已是天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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