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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曦拂了拂袖，在贏荼的榻前坐下來。狹長的眸如同冬季裡的寒湖水，深不見底，不起波瀾。

他已經收了渾身的血族戾氣，然而，依然被贏荼感受到了。

贏荼動了動手指，似乎並不想清醒，雙眸緊緊地閉著，眼睫毛輕輕扇動著，掙扎了很久，半晌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那一張美若刀鋒的少年面龐猶如漫畫裡的病撕男，臉容是病態般的蒼白，毫無血色，清貴的五官氣質絕然，卻異常冷厲、嬌豔，明媚烈焰，儼然畫手中的墨筆入了魔，才會把本應該出現在畫裡的人兒招惹到了現實的世界當中。

贏荼醒過來後，一時間尚分不清楚眼前的世界，恍然如夢。

他盯著營帳上方空闊的地方足足怔了許久，才似乎反應過來，抬手搭在額頭上，也沒有看向嫦曦，反而把雙眸閉上了，話心裡透著幾分虛弱，聲音沙啞而低沉：“現在，是幾日了？”

在他的沉睡光年裡，沒有所謂的時間界限，僅有永恆的夢境。

在夢境裡，贏荼總是會沉浸在一個飄雪的地方，白色的雪花漫天飛舞，徐徐而降，不是北海，不是涼城，亦不是大盤古都。

可惜，他記不得那是哪裡了。

嫦曦聞言落了眉角，目光並未離開贏荼，他打量著贏荼的每一個微小的神態，極其緩慢的速度，回道：“三城將士攻打大盤古都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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