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過去，不僅十四爺音信杳無，就連西北的戰報也完全中斷了。

康熙已經不能進食，每日只靠湯水維繫。暢春園籠罩在愁雲慘霧之中，太醫們眉頭緊鎖，大臣們人人自危，大家都謹小慎微，氣氛緊張而壓抑。

有一個訊息更加令人不安——九門同時關閉，京城四處戒嚴。

這是隆科多的主意，他奏請旨意時慷慨陳詞：“皇上的安危便是天下的安危，九城門禁可令心懷叵測者望洋興嘆，此乃杜絕外患；全城戒嚴可令意圖不軌者無計可施，此乃消除內憂也。”

康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事實上他幾乎處於迷糊昏睡之中，隆科多便視作默許，並且嚴格地執行了。

隆科多大概是欲將“皇令”進行到底，九門提督的特權發揮得淋漓盡致，除了我和李德全，下人們一律禁止接近康熙，甚至連嬪妃和皇子也不能輕易探視。自然有人對此頗有微詞，但是想到康熙忌病諱醫，十爺曾經因此大觸黴頭，所以無人敢於出言反駁。

我每天在期盼和失望中飽受煎熬，縱然望穿秋水，日夜翹首以待，怎奈過盡飛鴻，徒留無限傷悲。

康熙大行這天，秋意正濃，桂花飄香。

明明已經十一月了，按說桂花已過花期，可是不知什麼原因，暢春園桂花依然盛放，似乎留戀將逝的秋天。

我於午後沐浴更衣，坐在屋外輕撫瑤琴。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是誰的聲音無奈而感傷？是誰的嘆息寂寞而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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