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練惡寒地聳了聳肩，“從你嘴裡聽見這一聲，真是稀奇啊。”

宗長殊怔了，回想他十歲時確實不太搭理人，對別人的好意，大多時候都是視而不見，總之，不知不覺間得罪了很多人。

驛館給姚盼準備的房間是最好的，一走進去，空氣裡飄著淡淡的香氣，床褥是暖的天鵝絨，姚盼迫不及待地撲上去，在上面打了個滾。

宗長殊及時制止她把床鋪弄亂，連哄帶勸，才把她拉了來，給她將花苞髻解開，把姚盼短短的手腳都掖進被子裡，一點不露來，動作然無比。

姚盼規規矩矩地任他折騰，江寒練杵在一邊，看著這疑似老父親照顧閨女的一幕，臉色說不的奇怪。

姚盼從被子裡鑽頭，向他丟去一個嫌棄的眼神，“我要睡覺啦，你還不走嗎。”

“……”江寒練瞪了她一眼，“行，我走。”

江寒練一走，空氣都安靜了很多，姚盼眨眨著眼睛，望著帳頂繡的紅色小花，默默唾棄設計人的品味，宗長殊坐在一旁，咳了一聲，“殿不閉上眼睛嗎？”

“為什要閉上眼睛呀？”

“閉眼睡覺。”

“為什閉上眼睛才睡覺呀？”

“……”

宗長殊放棄了，不跟她玩這種幼稚的繞令，隨手從桌子上拿了本書，翻看起來。

姚盼扭頭看他，燈光勾勒宗長殊立的側臉，鼻尖玉。她看了一會，便轉過視線，繼續盯著帳頂發呆。

漸漸的，那朵紅花慢慢模糊，最後消失在視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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