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和項權西坐了很久，兩個人各懷心事，卻又都無法言說，直到夜幕降臨，宋晨才動了動唇：“我打算……明天就走。”

項權西抬頭，眼裡不再是不捨和心痛，像是獻祭者，竟帶了些大義凜然的決絕。他沒再多說什，只點頭：“好，到時候我送你。”

宋晨沉默，猶豫半晌，才說：“祁奕託我轉告你，記得去手術。”

項權西苦笑：“這個多管閒事的，是他跟你說的那些吧？回頭我告他侵犯患者隱私。”

宋晨輕輕搖頭：“是我想知道這些。”

我想知道你的全部，這樣，就以在離開以後再沒有遺憾。

宋晨看到當年年幼的己在黑暗的山洞裡，等啊等，沒等到人來救他，之後山體滑坡遇上了暴雨，變成了一場極大的泥石流，他未倖免，死在了黑暗中，沒有任何人知道。

而項權西，多年來一直追著的，真的成了一個虛無的影子。那個安靜的人，那顆紅痣，早就消失在多年前的泥石流中。最後項權西在和蛇頭對峙的時候中了槍，死在了荒瘠的國界線上。

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那些見不得人的情愫，那些顛鸞倒鳳的結合，以及那無數難以入眠的夜晚。

他無罪，也早早離開人世間。

宋晨猛地驚醒，卻發現淚流滿面。

這一切，都太苦了。

項權西像是知道宋晨沒睡好一樣，明明拿著房卡，卻一早來敲門。

宋晨很快開啟。

項權西看了他一眼，宋晨不敢跟他對視，他怕那樣的眼神以後無數次現在己的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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