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請先生回殿。”

她垂目站在原地, 沉思一刻, 腳尖一轉。

殿裡宛如還嗅到一絲殘餘幽香，趙政背對著她，聽到人進來的步子聲響，他合上手中的公文，也不側身。兩人之間有股微妙的平衡, 好似誰先開就輸了一般。

趙高再次回到殿中，已心如止水，面上平靜。大腦終於正常工作, 袖中的指尖輕捻幾, 低眉道：“既大王已看完公文，如若無事, 臣便不擾大王了。”

潛臺詞就是，有事說事，沒事趕緊放我走。

趙政仍是揹著身子，不言不語。半晌，才負手慢悠悠轉身, 踱步至她面前。

她未抬眼，視線只覷到他前襟，交衽上還有些許水痕，約莫是急著起身，連擦身都沒來得及。池中兩人緊貼合抱的姿勢歷歷在目，思及此，她眼眸微黯，悄悄別開視線。

“想問什便問。”趙政話裡也沒點情緒，甚是平淡。

趙高斂目低垂，“尚無。”

“你沒有，我有。”他冷著聲音，握拳的手忽而張開，伸到她面前。

掌心一隻碧色舊香曩，因收藏之人愛護得宜，上方繡線仍泛著簇新微光。

趙高欲去拽回的手僵在半路，心裡惶惶，難怪他這幾日表現怪異，不聞不問，原來是看到了左伯淵贈與她的香曩。她低聲道：“故人相贈，大王不問便取，是否有些不合適？”

趙政五指收攏，小小的香曩被捏得變形，“你我是夫妻，何談什不問取。倒是你，如此在意，難不成你還需，時時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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