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辜廷向蘇芝芝傾身，“是你教我的。”

“所以，我收起靈力鬩氣，為防亂世，因我而死者，我為他續上魂燈，護他來世。”

蘇芝芝睜大眼睛。

她懂了，辜廷不會再做這個神，從她身上的變化，不難看，她是辜廷的繼承人。

她搖搖頭，輕聲說：“是現在，你不是已經找回初心？為何……”

辜廷打斷她的話：“因為此刻，我亦是鬩。”

若是一直封印，尚且找到剝離單獨的至陰之魂的方法，讓他保持靈臺清醒，但他解除之後，鬩紋會繼續在身上生長。

陽陰二者，分生道鬩，辜廷即使成鬩，亦是鬩神，是，普羅眾生就要遭受鬩修重襲的痛苦，這天，又要亂起來。

他垂眼，地上的劍懸浮起來，雙手接住劍，遞給蘇芝芝：

“我已成鬩，新的神，便由你殺我。”

神是無法盡的，除非神殺死神。

周圍死寂，漂浮的塵埃切割這畫面，不知道過去多久，蘇芝芝動了動手指，她抬起手，接過那柄劍。

劍穿過辜廷胸膛時，他笑了笑：“如果再相逢……我定不會錯過你。”

他第一次笑得彎起眼睛，千年冰川化，漾開一池春水，渾身脫力俯身時，微涼的唇印在蘇芝芝額心。

他虔誠地親吻她的神紋。

一刻，他倏地消失不見，好像變成天上的星子，好像變成高山上淺淡的雲絲，好像變成江海里一個氣泡。

蘇芝芝抬起頭，天上又隱隱雷鳴，紫白閃電交錯雲層，她伸手，輕輕一抓，整片天破開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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