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沒糧草

小瓷，這好不容易放個暑假，還見你每天一個人來洗衣服，真是個乖娃娃嘞！

熟悉的嬸嬸洗衣累了，正坐在洗衣池石墩上歇息，見朝秦瓷來了，咧嘴主動跟經過石橋的小姑娘打招呼。

村裡比較落後，只有部分人家裝了來水，這季節天氣炎熱，大部分人都是趕太沒來前，到壩上洗衣池洗衣服。

漢子門幹活，女人在家幹家務帶小孩，於是這，便成了晨間婦女的聚集地。

秦瓷是個例外。

十歲的秦瓷，得高且瘦，秀氣的五官因為貧血而略顯蒼白。

她纖弱的肩膀上扛著一根厚實的扁擔，為了負擔兩隻老舊水桶的重量，她始終彎著腰，來的路上需要側過身子穿越無數條田埂，她兩隻小手握著水桶上方的繩索，汗水從額頭上一滴滴來。

田裡的稻穀已經到她腰間，穀穗上的綠色小顆粒一層層掉進水桶中的髒衣服上。

秦瓷雙腳踩著廉價的涼鞋，腳丫上也不知是的汗還是沾著水，走路時溜溜的，細嫩的雪白腳趾頭通通往前，快要囫圇地擠涼鞋外。

她抬頭朝那向來熱心的嬸嬸淡淡笑了笑。

壩上洗衣服的空地上已經蹲滿了洗衣服的農家婦女，大家見她過來，都友善地往上挪了挪，給她留塊靠方的位置。

謝謝伯母，嬸嬸。秦瓷向來寡言，溫著嗓音，一個一個道謝。

她洗乾淨腳丫和沾著泥漬的鞋，蹲身，費力地將水桶中成年男人灰黑色的衣服扯來，一件一件，不厭其煩地翻到正面，丟進水裡泡，再拖到旁的洗衣石板上，耐心地分為上衣和褲兩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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