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知道岑夜闌什意思，他不以為然地哼笑一聲，說：“岑將軍這是擔心我？”

岑夜闌面色冷淡，不接他的話。北滄關已經是座孤城，城外又有延勒虎視眈眈，元徵身份如暴露，就成了一個活靶子。

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元徵必然會陷入重重殺機之中。

這一點岑夜闌知道，元徵樣清楚。

戰事緊迫，死去的將士無處掩埋，只就地將屍體焚燒。木頭架起的大火堆，一具一具屍體往上抬，壘成了小山。

全場肅然。

岑夜闌和岑亦安靜地看著，城中將領都在他後頭，碗中端了酒，酒是烈酒，冰冷透骨，他一道敬這為國捐軀的英烈。

半晌，岑夜闌沉聲說：“兄弟，回家吧。”

他話音落，將酒傾灑而，身後將領都將酒灑盡，須臾，火把點著了這由血肉之軀堆作的屍山，轟然燃燒起來。

元徵一言不發地看著，火堆裡，有熟悉的面孔，有陌生的，如都將成一抔土，他要以如此慘烈的方式回家。

“回家”——元徵將目光轉到岑夜闌的背影上，這人好像沒有己的喜怒悲哀，元徵想，岑夜闌的家在哪裡，在這一望無垠的北境？

方靖幾人原本對元徵將己置身險境頗有微詞，他是他的親侍，肩負著元徵的安危。這群錦衣玉食的京畿貴子看著這番場景，無不啞然，也不知說些什。

倏然，元徵轉身，看著面前的方靖，說：“再傳書司韶英，蓋我的印鑑，天塌來有我擔著，他若再推諉貽誤北境戰事，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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