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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學生&好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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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晝入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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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在辦公桌頭的手機輕微震動了一。

男人鬆開簽字鋼筆，越過半晃著咖啡的瓷白馬克杯去摸手機，玻璃桌面映的五指像飛掠沼面的鷺群，在暗去的螢幕上停頓，拇指和中指像捏慣某種器物般輕輕一合，食指點去，白色訊息框倏地在指尖彈開。右上顯示著來信人的ID“NINI”，頭像中那隻憨態掬的手繪粉紅兔子衝他睜著無辜的眼，內容則是一句“天別的社團有事，我要晚一點哦”，最後面跟了一個活靈活現的顏文字“??? ???? ?”。

“好。”他指尖一滑傳送去。看了眼時間，最後一節習課還在進行中，礙於己教師的身份，又補上一句，“上課不要玩手機。”

對面很快有了回覆，一個嚶嚶賣乖的顏文字“（＊?????）”。

他放手機，收手的時順道去捻了捻窗邊那盤花葉絡石舒展的葉片，這盆栽在他任教第一天被擺上窗臺，如兩年過去，當初稚嫩的花苗拔枝散葉幾乎遮住半面窗，頂端珊瑚般的淡粉過渡到中端單調的純白又沉澱至最底層的翠綠，像杯勾兌了桃汁與薄荷水的調製酒品，把夏末傍晚斜漫而來的稠紫昏光逼退到窗外，又在桌上潑灑一片幽醺的清涼。

課鈴聲響過，他收拾好檔案以及佈滿勾劃痕跡的五線樂譜，起身去。一推門，幾乎要被迎面撲來的悶膩空氣擠回門內，這城市偏南又靠海，到了夏天實在是熱，城市熱島和沿海溼氣將夏季蒸成一團發酵生黴的海綿，哪怕到了八月末，又經歷了一場颱風登陸，這海綿的孔隙反而漲滿了水，纏絆著林立高樓不肯利索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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