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障 一

曇夜街的夜晚，帶著旁處沒有的奢靡喧囂。

江南絲竹的韻律在宋謙還沒踏入街區時，就已傳入他耳中，伴隨著的，還有混雜脂粉香的清風拂過臉頰。他細細嗅上一，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

冷落一路美人投來的秋波，他穿過掛滿紅綢的前街，來到人聲鼎沸的中心地段。此處一左一右兩座高樓，均是柳州城最有名的情色銷金窖。

二者比肩相鄰，左邊的院叫醉花樓，右邊的小倌館叫清月閣。醉對清，花對月，碩大的牌匾並排挨著，乍看上去頗有幾分打擂臺的意思。

清月閣的走馬廊上，三三兩兩地站著好幾位小相公，他兀聊著天，有的手拿摺扇，有的輕撫長笛，且時不時朝街邊行人看上一眼。幾位的相貌都極是彩，還各有千秋，勾得那些好男風的公子哥望上兩眼便魂不守舍地進了門。

宋謙立在對面的桃樹，不動聲色地往那廊上打量，目光掃過一圈後停在了一位小相公身上。他朝身旁的小廝低聲囑咐幾句，隨即撇對方，獨邁進了清月閣旁邊的醉花樓。

眼尖的老鴇瞧見來人，趕忙堆起笑容上前迎接：哎喲，宋二爺來啦！我鸞燈一直在等您吶！

沒讓龜奴接手，她親將貴客送上樓，待人進入房間後，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幽香縈繞的臥房內，媚態天成的絕色美人輕移蓮步走到宋謙面前，款款施禮喊了聲宋二爺。

美人叫鸞燈，是醉花樓的頭牌。打掛衣以來，為其傾家蕩產的男人無數，卻沒一個心生埋怨的，除了因為那張無人其二的豔容，更主要還是因為鸞燈足夠伶俐圓滑。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了得，且句句入人心坎，脾氣再暴的爺都被哄成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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