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從那時開始，她的心徹底冷了。

再不會絞盡腦汁想話題就為了和雲遂多說幾句話，和他相處變得不涼不熱。好像就是一夜之間覺得己有點傻，很多事情其實都是不值得的。

沒有什值得歡喜，沒有什值得拼命，沒有什值得悲哀，更沒有什值得期待。

意興闌珊，江心水冷，短短十年，修士生命中不值一提的彈指一瞬，她卻彷彿歷盡了一生，耗光了所有勇氣、熱情、真心，與相信愛的力。

愛一個人，原來會那痛。

心一陣陣抽痛，袖中的手指甲掐進掌心，掐得滿是血印，面上卻不露聲色。

眼前馮瑤躲在雲遂身後的畫面，和那年戰後她與他相擁的畫面漸漸重合起來，彷彿一個永遠走不來的噩夢。

“看吧，愛只會讓你感到痛苦，放棄吧，讓成為你變強的墊腳石！這個以愛為名的枷鎖裡，除了你，沒有人被困住。”只有她聽到的森然鬼氣之聲在耳邊響起。

時羽心中喃喃：“除了我，沒有人被困住……”

是啊，始至終，陷入進去的只有她，被困住的只有她，歡喜的只有她，痛苦的也只有她。

從來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掙脫來，你就由了，就沒有人夠傷害你了！”

那些刺向她的刀，從來都是她先將刀柄遞去的。

……

雲遂早就知道時羽來了，但她卻停在那裡不靠近，他抬頭望去：“阿羽。”

玉質般清冷的聲音中，是他特有的不容人抗拒的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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