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覺醒有關那場屠殺的記憶。

他的指尖微顫著，始終咬著牙，被痛與恨完全包裹，一時難以抽離。

“怎了？”

“別說話。”他的臉埋在她懷裡，聲音悶悶的，有些哽咽，“讓我抱一會。”

季潼瞭然，他一定是夢起了什不好的事情。於是她輕輕攏著這個大男孩，什話也沒說。

就像你現在回憶起幼年因失去最愛的玩具而苦悶，想起家人離世時的絕望。你只會記得那時候非常難過，哭的很厲害。細想時或許還是會心痛一，但大多數情況卻是再也無法完全切身處境地感身受。這就是記憶，和時間的強大。對季潼來說，那些過去在經過長久的歲月洗滌，越來越深埋心底，她一邊適應一邊試著放，不想終日在苦痛中沉淪。於是，記憶就只變成了記憶，被塵封多時，直至他的到來，重新發作。

悲的是，週迴正在重歷那些，就如十幾年前的己。對那些滋味，她再瞭解不過。

天更亮些，週迴睡醒了，糟糕的情緒消散許多，他摩挲著季潼的脖子，“我想吃麵。”

“好。”季潼在他的廝磨中艱難地起身，“煮麵啦。”

週迴跟著她起身，“我要吃三碗。”

“三鍋都以。”

……

週迴送季潼到醫院便去跑步了。

天沒有手術，季潼在科室坐診。大醫院規矩多，季潼不喜歡複雜以及各種隱形規則，當年選了家相對人性化的小醫院，她對頭銜職位也不在意，又懶得寫論文，混這多年還是個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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