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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北郊一處農場。

“我堂堂一個基金經理，在這裡給你們餵豬？”

朱曉華站在木頭欄杆圍起的豬圈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拒絕。

豬圈幾步遠的地方，便是農場大院。

大院紅色的磚牆上，刷著斗大的白漆標語：少生優育，利國利民。

院內電線杆頂部掛著一個喇叭，正播放著歌曲《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

電線杆的腰部，貼著一張發舊的蝴蝶牌縫紉機廣告。

下方有兩行小字：“上海縫紉機二廠”、“1984年出廠”。

朱曉華看著周圍的一切，總感覺不那麼真實，跟現代社會簡直完全兩個世界。

豬圈裡，八頭粉紅的小豬崽正擠在母豬肚子下，閉著眼睛吮吸母乳，吸得咂吧作響。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站在豬圈旁，正欲把手裡的木桶、木勺遞給朱曉華。

他梳著中分頭，藍衣藍褲，解放鞋，手腕上戴著一塊嶄新的鐵鏈子手錶，梅花牌。

小夥子名叫牛解放。

他見朱曉華拒絕，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如果你真不想喂的話，我只好告訴霍哥了。”

說到霍哥時，牛解放臉上閃過一絲敬畏之色。

朱曉華兩手一攤：“隨你，我現在就要從這裡出去，看誰阻攔。”

說完，朱曉華轉過身，背朝著豬圈，看向前方的原野。前方是一望無際的麥田，金黃色的麥子隨風起伏，如波濤一般，一浪一浪地從東彎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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