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早上八點。

卿城推開了病房的門，看到的便是他爺爺躺在病床上，眼睛閉著，聽到開門的動靜，轉過頭來看他。

卿老頭子靜靜看著他，卿城已經記不清他是多久沒有和爺爺這樣對視過了，一時他沒反應過來，就卡在門口那裡站著。

“幹嘛不進來？”卿老頭子別過頭，聲音有點虛弱。

卿城走了進去，小心翼翼把門關上了。“我帶了點粥過來，先喝點吧。”

卿老頭子沒有說話。

他把保溫盒子放在桌子上，盛了一碗出來，看著老頭子:“你現在不能動，我餵你。”

卿老頭子微微側了下頭，看著他。

卿城這才猛地發現，他爺爺憔悴了好多。在他的印象裡，爺爺一直是一個高大威嚴的形象，也是這種形象，使他有些不近人情和冷漠。在集團裡永遠雷厲風行，就算是卿城反抗婚約離家出走那陣被氣得不行依舊高高在上。

如今躺在病床上的爺爺，退去了所有的凌厲，像個普通的爺爺一樣看著他，眼角細紋已經深刻看到一條條痕跡，頭上白髮從父母過世後就花白到隨後的蒼白，讓卿城心裡酸澀起來。

他放下碗，先去把床給弄斜起來，然後舀了舀粥輕輕吹了吹，送到卿老頭子唇邊。

卿老頭子抿了一口。

卿城一口一口喂著有條不紊，心裡卻是思緒萬千，這其中的感慨恐怕只有他們爺孫心中清楚。

有一年多了吧，這種爺孫和諧的場面，自他兩因婚約有隔閡後，卿城就沒想過。其實也是他們兩個性格都有著太倔的一面，哪怕一方稍稍低頭，都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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