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安被關進了天牢，胸口的傷只是被簡單的包紮一番，奄奄一息。

蘇棠就站在咫尺之近，一伸手，卻只能看著自己的手如同空氣般直直穿過溫子安的身體，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便又觸了電一般的猛地收回。

現在的他沒有資格去觸碰溫子安，因為他什麼都不是。

這麼想著，對面人的無意呻吟，將蘇棠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溫子安一身淺色衣裳，被殷紅的血浸了個透，染紅了牢房中的草蓆地面。

一張本是精緻的面孔，此時此刻卻蒼白的出奇，額頭佈滿冷汗，沒有絲毫血色。

細長的眉頭微微蹙著，連昏迷中都是抿著唇，羽睫輕動，似是做了噩夢。

若不是他的胸前還在微弱的此起彼伏，恐怕蘇棠都要認為溫子安已經死了。

蘇棠看了他半晌，隨即緩緩蹲下身，注視著這個人的全部。

接著輕輕伸手，明知道無法觸碰，卻偏要做出一個類似的動作。

“溫師父，如果我沒有了這張臉……”

如果我沒有這張與他神似的臉，你當初還會救我嗎？

如果蘇棠沒有這張臉，興許他早就已經死在了那女鬼的腹中。

這麼想來，似乎蘇棠的這條命，都是溫子安的恩賜。

此刻躺在地上的溫子安，忽的睜開眼，極其虛弱，卻又極其努力。

不知是不是蘇棠的錯覺，他竟然認為，有那麼一瞬間，溫子安與自己四目相對。

“未……”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未曾脫口而出，溫子安便被胸口的刺痛死死的牽扯住，不得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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