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打完，早點清賬。別等到柳息風七老八十再捱打，那時候就真挨不了幾下了。”

李驚濁說：“餘編輯，我當你是文明人。”

“我當然是文明人。我從不跟人動手。”餘年一臉詫異，好像完全不能理解李驚濁為什麼這麼說，但是這種詫異又明顯是裝出來的，“不文明的是柳息風。”說罷，他從路邊的水泥墩子上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我走了。哦，還有個事，柳息風要是把我寄過去的信丟進垃圾桶，你幫我撿出來放他桌上。”

李驚濁心想，現在這個年代竟然還有人寄信。他說：“寄得到嗎？我都沒見過郵差。”

餘年說：“這裡的郵差一兩週來一次。你不知道麼，柳息風不用手機，這兩年連電腦也不用了，和朋友全靠書信來往，活得像山頂洞人。他還集郵，有一大摞集郵冊。我給他寄信，信上的郵票好看，他就弄下來，放進集郵冊，郵票不好看，他就直接扔了。”

李驚濁像是得了一個獨家訊息，不禁喜悅道：“除了集郵，他還喜歡什麼？”

餘年說：“你要把他當尊佛供起來？”

李驚濁嘗試厚著臉皮，說：“當仙子吧。”

餘年說：“得了吧。”

李驚濁又問：“他還喜歡什麼？就像集郵這種愛好。”

餘年說：“古籍孤本，舊唱片……一切老東西，或者就是漂亮髮帶、簪子……你把他想象成一隻愛俏的花孔雀，怎麼好看怎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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