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想起雨後松竹林裡那過耳的清風，聞之舒暢醒神。

“小子，你的名字？”男子聲線低沉微啞，令人想起大漠孤城外，西山月圓夜，那高踞俯望獵物的蒼狼。

五日來，她向他下了戰帖卻未見行動，只是坐在他對岸，同他一樣風餐露宿，看起來不過是為爭一口氣，今日卻忽破了他的機關陣，理由……聞所未聞。

呼延昊起身，草原的風拂著那蒼黑的衣袂，眉宇紅霞裡染一抹殘紅。

少年一步步行來，手中提著一隻短箭，是她五日前下山時帶著的那支箭。

“埋機關時，為了讓箭順利射出，箭頭部位的土是埋得最鬆散的。你的箭容易射出，螞蟻也容易進去，這最易挖掘之處便會最早暴露。”

“這世上，人愛走捷徑，其他動物也一樣，包括螞蟻。被人翻動過的黃土格外鬆散，比沒有翻動過的地方更好挖，螞蟻們會愉快地找上這些地方發掘巢穴。但埋在土裡的機關對螞蟻來說很礙眼，它們會首先想要把這些東西運出土外，但機關座太重，並非它們能搬得動的。那麼，哪裡看起來最好搬呢？”

“呼查草原的土是黃土，西北沙塵暴的主要成分，鬆散易挖掘，螞蟻的最愛。但一場瓢潑大雨之後，黃土溼稠，洞穴坍塌，天晴之後螞蟻們便會重新尋找家園。”

呼查草原的風吹著少年的發，送那清音過格瓦河，字字刺人。

西北軍中老將、副將、軍侯、都尉、屯長、陌長，皆望一個無官無品的新兵少年。那少年立在眾將前方，望格瓦河對岸，腳下機關取出一隻，她便前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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