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說話的醫生訕訕地抓了下頭，轉過眼去，不再打擾他。

“唔……”

趙南懌幽幽轉醒，下意識去摸額頭，手卻被人半路截胡，林映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喜怒難辨：“別亂碰。”

很近。

她抬眸去看，他的臉近在咫尺，她此時正被他抱坐在腿上，頭靠著他的肩膀。

他襯衫上沾了零星血漬，有點皺。

車內超安靜，旁邊的白衣醫務人員都別過眼或者低下頭，看上去似乎不想和他們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她把視線轉到林映臉上，離他更近些，輕聲開口道：“我們回家吧。”

醫生抬頭短短瞥了他們一眼。

“先去醫院。”

趙南懌坐正，和林映面對著面，她抬手勾著他的脖子，和他交頸相擁，堅持說：“我想回家。”

林映低頭，只看見趙南懌單薄的肩膀，她太瘦了，衣服都遮不住她脊背上顴起的骨頭，衝進鐵門時看到的場景再次在他腦海裡浮現。

看到她滿臉是血躺在骯髒的地上，還拼命不讓自己昏睡的樣子時，他恨不得把那人的雙手都剁斷，但他最後只命人斷了那人的兩根手指。

因為當時她醒了過來，輕輕扯了下他的襯衫，張了張口，聲音虛弱到極點，他俯身去聽，聽見她說：“交給警察，你別……”

話還沒說完，她的手就再次垂落了下去。

所以他最後還是改了命令。

“我沒事，回家吧。”趙南懌等了一會兒沒聽見林映說話，又說了一遍，她現在哪也不想去，就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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