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吃著春樹的糖醋排骨，一邊又大加讚賞了他的廚藝。依舊用盡字典裡最美好的形容詞。春樹與我同吃，月光下，我瞧見他油光的嘴唇，如貝般雪亮，還有那雙迷人的眼睛，像澄水裡的魚兒，一閃，機靈轉個身，一閃，滋溜游出去老遠。那是多麼生動而又略帶幾分狡猾的眼神啊。

柯銳，你今後結婚嗎。他將迷人的光，對準我，透視我心。

怎麼總有人問我這個問題，初中到高中到大學，好朋友都在問，包括夏濤。難道我臉上寫著，要結婚，不結婚，請大家問我結不結婚。北京人口頭禪，你吃了嗎。你結婚嗎，也許是青春少年成長中心靈的禪吧。

當然要。我晦澀，但很果斷地回答。

跟夏茹嗎。他接著問。

他的問題像懸在空中的小錘，不管我回答是與不是，都將當頭遭擊。

但我感覺，夏茹，不像是你女朋友。他沒等我回答，又接著說。

怎麼不像。我倒有幾分好奇地問。

她每次來，你都叫上王喜喜，3個人一起出去，玩也好，散步也好，買東西也好，哪有戀人不單獨相處的道理。

春樹說完這番話，我覺得他像個狐妖，好狡猾，怎麼觀察那麼仔細，他能看穿我隱蔽嗎。這傢伙是不是傳說中的階級敵人。專門破壞和擾亂人類心靈秩序和秘密的專政份子。這也讓我暗暗自責，平時粗心大意。

那個跟你寫信的表哥，倒蠻像你情人，每次你看他信的時候，柯銳，你自己不知道，你的雙眼都在燃燒，整個身體都在燃燒，真的，柯銳，我遠遠瞧著你動容的樣子，只有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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