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罵，群臣一面請罪連連，聲氣卻一聲比一聲的弱，一聲比一聲的悔。

皇帝罵累了，喘一氣回了座上，再望他許久，方再一次啟：“你，都是朕千挑萬選才選來的朝臣，是朕的左膀右臂。大晉的天，沒了你轉不動，朕與你說過，你等不負黎明百姓，朕必不會虧待爾等。是你，叫朕失望已極。”

“皇上！”跪在座的人無不飽淚水，紛紛叩頭去，“臣等知罪，必以日為鑑，不負皇上隆恩。”

皇帝似是累了，起身一句未言，直走去，只有陸滿福在後面高唱：“皇上起駕！”

細的嗓音，震得人耳嗡嗡作響，明微眉目微怔，入眼只見得滿座頹然。

“祖母……”

“二姐姐……”

她耳裡聽得兩句不甚真切的呼喚，即被長公主握住了手，道：“走吧。”

未容她進玲瓏館，長公主徑直將她帶回了聽風齋，吩咐備了些小菜，幾道用，幾道打發人送去了玲瓏館。

席上一菜還未及吃，明微卻沒大有胃，捧著碗味嚼蠟。

長公主也未說話，只等她終究放筷子，方道：“去歇著吧。”

革職拿問，抄家待審，薛通一案，盤根錯節，足足牽連了半個江蘇省。比之當初的李鴻慈案，有過之而無不及。

主審、副審，補缺暫代，皇帝議事議了整整一天，適才將事情敲定大半，往水來看她。

不期正遇見她與長公主站在水邊說話，淡淡然道：“……陛愛民如子，而銳意進取，更兼博學多識，數盡千古，亦是位不多得的聖明之君。我從無怨，唯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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