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小年了。”她一斂眼，偏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孝字條幅，起身走了過去，“你要耗到太后不回宮過年？”

他說沒有，“明大朝，等了朝我就到園子裡去，你不要掛心這個，早些去歇著。”

“你不要搪我。”明微笑笑，轉身看他，“而你我這般，太后如何歸宮？”

“不過是生些閒氣……”他猶不大經意，偶一抬眼見她神色凝重，才斂斂眸子，袖手道：“這三年，我委屈你，委屈惠，還是不叫你免於算計，既如此，我又何必虧著己的心，叫你繼續委屈求全？我顧念中宮，顧念前朝，顧念了將近二十年，眼……”他緩緩朝她走來，握住了她的手，“我只是把應給的給你，倘若這般就叫太后以為我待你無度……”他微微譏嘲，“唐太宗尚且因玄武門之變飽受詬病，卻終不掩其功，朕便背一個不孝的罵名也罷！”

“應給？”明微看著他，不過澀然一笑，“你這樣不管不顧的‘愛’？”她搖搖頭，深深吸了一氣，“合惠在敏妃跟前三年，不是母子更勝母子；太后生你養你，為你這些年兜攬了多荒唐；皇后與你時夫妻，更有多年相互扶持的情分。你卻猶……符珩，你有沒有想過，你給的這一切，我否安心消受？”

她喚他的名字，語氣平和而淺淡，卻承載了萬萬千千說不道不得的情誼，叫他一句也難以反駁，只聽她笑笑的道：“不拘哪個園子、行宮，你把我送過去吧。太后想來滿意，你想去看我，也不算麻煩，喜與合惠，也偶爾帶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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