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吹奏一首清曲，如此哀婉斷腸？

北冥決一路竟不敢停下一步，就是往深處的囚室奔去，門外守夜的侍衛見他來了紛紛行禮，他卻無法搭理，光是聽見那首熟悉的曲子，就匆忙衝了進去。

是蘇離在吹，雖吹的流暢輕緩，卻仍透出淡淡的哀傷。一攏白衣，玄紋雲袖，席地而坐，微低垂著眼臉，似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

北冥決望著那身影，千言萬語竟一下如鯁在喉，一句都說不出，只能喊一句。

“小離。”那樣溫柔關切的語調，竟很久沒用了，連自己再喊出來，都覺懷念。

北冥決發現蘇離竟在哭…冰冷的臉頰上不知何時掉落一滴眼淚，怕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與音與人，一同沉醉。

那一刻北冥決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過了好一會鈍痛才慢慢蔓延開來。

即使有諸多不解和失落，蘇離都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沒有問過一句。因為他知道，北冥決做什麼，都是有他的道理，北冥決說的，他信，北冥決做的，他從。

即使明明已經難過，卻仍不發一言，不怨一句。

北冥決啊北冥決，你怎忍心棄他不顧？

怎會忍心對他不理，不看，不睬，不問？

這眼前的人兒何嘗不是記憶裡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孤獨少年。

***

蘇離聽到北冥決的聲音，竟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北冥決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口氣，彷彿很久沒聽到，已經有些陌生，想來他們闊別重逢也不過才數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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